儿童读者和绘本世界
原文作者:Adela Baird·Janet Laugharne·Eva Maagero·Elise Seip Tonnesen
作者单位:Adela Baird曾是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 of Edinburgh)高级研究员,现在是卡迪夫的独立学者;Janet Laugharne是卡迪夫城市大学(Cardiff Metropolitan University)教育学院语言教育荣誉退休教授;Eva Maagero是挪威维斯福尔德大学(Vestfold University College Norway)挪威语教授;Elise Seip Tonnesen是阿哥德大学(University of Agder)北欧和媒体研究系的教授。
摘要:儿童作为绘本的读者,他们对绘本的反应和理解方式是本文的重点,本文报道了在挪威和英国威尔士进行的一项小规模研究。本研究的理论框架借鉴了绘本中的多模态系统和社会实践中阅读活动的概念。研究设计基于研究小组对两篇文本的分析,分别是Svein Nyhus(1998)所著的《爸爸》(Pappa)(1998)以及Rachel Bright所著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What does Daddy Do?)(2009)。该研究围绕每本书的两个阅读活动而建立,分别以即时反应和引导反应两种形式而展现。随后收集的数据根据三个主要的组织原则进行分析,即图书世界、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总的来说,研究结果显示孩子们积极地在阅读、对书籍的体验和他们自己的生活之间建立联系。
关键词:儿童读者; 绘本; 图书世界; 现实世界; 游戏世界; 阅读活动
- 引言
儿童读者如何对绘本作出反应的研究,往往考察了其中涉及的“复杂的审美和认知过程”(Colomer et al., 2010, p. 1)。根据Bettina Kuuml;mmerling-Meibauer(2014,p . 5)的说法,现代图画书省略的特征是“代表读者/观众详细阐述补白的活动”。Margaret Mackey (2011, p. 1)也强调了多模态叙事读者的积极作用,她声称意义是读者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当代图画书例证了多模态叙事,因为它们鼓励孩子们积极阅读,让他们融入丰富的书的整体。
Maria Nikolajeva(2010,p.27)认为“我们对绘本如何被年轻读者理解和如何影响年轻读者知之甚少”。她讨论了如何发展隐含读者的概念(Wolfgang Iser, 1974)来分析绘本。她认为要引导人们注意文本如何引起读者的反应。然而,她没有讨论实际上孩子是如何理解多模态文本的。本文致力于增加关于孩子作为绘本读者如何理解意义方面的知识。
意义的生成也可能受到读者体验和阅读活动的社会动态的影响。借鉴David Barton的“识字活动”理念(2009,p.35),我们将每一个阅读实例视为一个独特的阅读活动。我们的分析探讨了这些情况下的意义来源,并讨论了这可以告诉我们关于当代识字实践的哪些内
容,特别是关于儿童如何成长为文学的读者,包括在解读文学的语言和视觉方面的成长。
当孩子们聆听被大声地朗读出来的绘本时,他们在学习图片的同时也听到了书中的词
语,并且把文字和图片作为不同组织和能力的符号学资源(Nikolajeva和Scott, 2006)。这一体验可以在文本、成人和儿童读者之间采取亲密的、社会情境下的接触形式。为了更全面地理解这种动态,我们使用了两本当代图画书,并为每本书安排了两场阅读活动。
选择这些书是为了在文字和图像之间提供丰富的、多模态的相互作用,并对各种创造意义的策略持开放态度。这两本书在主题上是相关的,代表着孩子们熟悉的经历,同时也都是关于父子关系的。但是,它们在处理问题时采用了不同的方式。第一本书是Svein Nyhus的《爸爸》(Pappa)(1998),最初在挪威出版。这本书有着梦幻般的氛围和朦胧模糊的结尾,给读者留下了许多没有答案的问题。第二本书是Rachel Bright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What does Daddy Do?)(2009),英国出版。虽然这本书也是关于父亲和孩子的关系,但多模态系统是完全不同的。这些图像具有卡通般的质感,具有强烈、明亮的色彩。虽然幼儿园的教室环境是现实的,但在读者回到现实和明确定义的结局之前,动作的中心部分隐喻性地爆发成幻想和幽默。(图1)
在《爸爸》中,读者们可以看到小男孩汤米(Tommy)晚上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他的父亲。在每张图片中,这位父亲都在做着最令人惊奇的,并且只有这位父亲能做到的事情:吃掉整块蛋糕;不用钥匙就能开锁;潜入海底。文字展示了汤米对父亲技能的看法,以及如果父亲在场,他和父亲本可以一起做的所有事情。在这本书的最后一页里,汤米正在往窗外看,他身后的地板上有一个很大的黑影。汤米想:“也许我爸爸现在正在看月亮。我们看的是同一个地方,我爸爸和我。真好。”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父亲会回到汤米身边吗?
在《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中,父亲和女儿是故事的中心,尽管父亲的形象从未完整地呈现在读者眼前。他带黛西(Daisy)去托儿所,在那里她遇到了她的三个朋友,德克斯特,鲍勃和埃维(Dexter, Bob and Evie)。他们讨论着自己父亲的工作:德克斯特的父亲是一名消防员;鲍勃的父亲是一名教师;埃维的父亲是一名医生。黛西认为她的父亲可能是个探险家,因为他每天都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或者骑士,因为他的老板是一条龙。故事结束时,黛西的父亲去托儿所接她,而她的朋友们正在向她挥手告别。她终于明白她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他是她的父亲。
这两本书对父亲有着不同的看法,风格迥异,为我们与儿童读者探讨多模态文本提供了许多的机会。
- 儿童读者和图画书
Nikolajeva (2010, p. 27)认为有必要研究儿童如何发展他们对“文字和图像的复杂协同作用”的理解。她以Iser(1974)的隐含读者概念为出发点,并借鉴了Perry Nodelman(2000,p.21)所称的“隐含观者”。她的目标是为一种更系统的理论做出贡献,即什么样的现代图画书能激发读者的兴趣。在她的作品中,一个特别的重点是将意象纳入隐含绘本读者的理论建构中。
通过研究真实读者以及他们对两本图画书的反应,我们发现Nikolajeva的理论视角有助于描述动态对话的文本方面,即文本的召唤结构与读者对阅读活动的期望和体验之间的动态对话。
隐含读者的概念在Umberto Eco(1981)的模型读者中找到了相似之处。Eco将读者从以往的经验中带给文本的东西和文本本身提供的东西区分开来:
因此,一篇结构清晰的文章一方面似乎以一种能力模式为先决条件,可以说,这种能力来自文章的外部,但另一方面,又仅仅通过文本的方式来建立这种能力。(Eco,1981,p.8 )
根据Evelyn Arizpe (2014, p. 100)的研究,儿童在阅读绘本时也会使用类似的策略。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她指出了儿童对文本符号的反应,并将其与互文联系起来;他们提供自己的观点,并以身体和语言开玩笑地回应。Agnes-Margrethe Bjorvand(2010)也讨论了图画书的模范读者。她指出了在多模态系统中定位读者的许多可能性。图画可以填补书面文本中的空白,反之亦然,但文字和图像之间的相互作用也可能出现新的空间。多模态理论为分析和描述这种相互作用提供了概念。此外,Carey Jewitt等人(2014)探讨了多模态、文本分析和社会情境之间的联系。这种方法对我们的分析很有帮助,因为我们考虑了现实生活中的读者,学校和游戏小组的设置。阅读是一种社会实践,每一个阅读活动都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其中的多模态文本、参与者的背景和经历以及他们的社会互动可能会影响意义的生成过程。
基于这些理论视角,本文的主要目的是探讨儿童读者如何与两本绘本进行接触。这一目标导致了一种开放的、探索性的方法,最初是由两个研究问题指导的。孩子们如何评价这两本书的文字和图画,以及他们如何将这些与他们的实际生活经验联系起来?由于我们为每本书安排了两个阅读活动,所以我们还对检测每个活动的反应模式很感兴趣。
表1 数据收集概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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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取事件1-即时反应 |
读取事件2-引导反应 |
收集的数据 |
孩子们第一遍阅读的反应 |
孩子们对内容的口头反应的录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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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绘画及选择理由 |
个人绘图纸和对选择的理由录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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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和研究人员在选定范围内合作 |
孩子们对所选版面中的问题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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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标记活动/文本标记的选择 |
版面上个人的文本标 记和对选择理由的录音 |
- 方法
该研究是一个小规模的定性项目,收集了挪威和威尔士的数据。这项规划、实施和分析
工作是由四名研究人员合作进行的,每个国家两名,每名研究人员与六名儿童一起工作。孩子们分别是7岁和8岁。这项研究的目的是让每本书都有两次矛盾,以不同的方式上演:一次是即时反应,另一次是引导反应。我们记录了孩子们的语言和视觉反应。这种方法允许对每个阅读活动进行深入的检测,找出更多关于孩子们如何处理复杂的多模态文本的信息。
阅读活动计划相对非正式,数据收集在课堂之外。它们既不依赖于孩子们的阅读能力,也不直接与正在进行的课程工作相联系。这些孩子们被学校选为有兴趣、有积极性的读者。
在第一次阅读活动中,每位研究人员阅读整本书,并邀请一组儿童在阅读过程中发表评论。然后让孩子们从书中选择他们觉得有趣或令人兴奋的东西来画画。他们还被要求给出他们做出这一选择的理由。在第二次阅读活动中,研究人员对孩子们进行了三组问卷调查。在图画书的每一版面都设计了一系列问题。其中一个版面也被选择用于文本标记活动,在这个活动中,孩子们从书中选择了三个项目。然后他们阐释他们的选择。第二本书也重复了这个过程。孩子们的反应被记录并转录下来,他们的图画和文本标记的版面被收集起来以供以后分析。表1显示了数据收集过程的摘要。
如表1所示,孩子们的回答包括图画和书面形式,以及他们的口头评论。用文字来表达儿童对图画书的反应,会忽略儿童如何处理这种多模态文本的复杂性。然而,这篇文章的重点是分析孩子们的口头反应。
- 书本的世界
我们对数据的分析经历了筛选的几个阶段,并从上面讨论的理论观点得到了启发。我们仔细阅读了两篇文章,并在研究小组中,讨论了我们各自的观点。然后,我们对儿童的反应进行了逐步的分析,来确定任何显著的和正在出现的模式。我们利用所有的这些资源建立了一个概念框架,其中包含三个主要的组织原则。如下所示:
- 孩子们的回答中包含了许多关于图画书中的图片和文字的参考,从理论上讲,这是基于Eco(1981,p.8)所说的仅仅通过文字手段建立的能力。他们的评论表明,他们与其他文本建立了联系,并显示出他们对书籍如何运作的理解,这是基于他们之前对文学文本的经验。我们称之为“图书世界”维度。
- 孩子们还利用他们的个人经验和对世界的实际知识对文本进行了评论。他们经常利用自己的生活来理解文本或提供个人信息。在其他时候,他们用他们对世界的实际知识来解释文本。我们将这些真实世界的维度命名为“现实世界”,理论上与Eco(1981,p.8)所描述的有关。
- 在其他一些例子中,孩子们的反应可能会很有创意,他们会在文本中添加内容。这些反应始于图书世界,现实世界,或阅读活动的社会背景,并展示了孩子如何创造性地参与阅读活动。我们将这些创造性的阐述称为“游戏世界”维度。其他研究人员,如Arizpe(2014,p.100)和Nikolajeva(2010,p.27)评论了孩子们如何以这种有趣的方式将自己的想象和解读带入书中,以及这种反应怎样成为文学理解书籍如何运作的一个标志。
- 图书世界
下一节将讨论《爸爸》和《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与图书世界维度的关系。在与《爸爸》的第一次接触中,孩子们的评论针对的是书中的视觉和语言元素。他们对这位父亲所能做的一切令人着迷的事情都充满了热情,而且大多数的即时评论都是关于他的。例如,他们说:
看看那双大脚;
他非常非常高;
他甚至比窗户还高;
看,他有一个大屁股;
脑袋不见了!
在审查这些图画时,孩子们对图画的大小、视角和比例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谈到汤米的头对他的身体来说太大了,照片中混合了现实和梦幻的元素。他们注意到父亲的形象是透明的,可以透过他看到其他东西。孩子们立即开始讨论他是不是鬼。其中一个孩子说:“我想他是鬼,因为床就在这儿。”还有几个人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爸爸是个鬼!”我敢肯定!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甚至从窗户进来。”有些孩子在阅读其他书籍时,或者在比较《爸爸》和《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时,也会产生文本间的联系。他们还提到了媒体产品,如超人和
蝙蝠侠。孩子们急切地研究着这些图画的细节,特别注意那些不断重复的主题,比如汤米的猴子伙伴、一个箱子、一把钥匙、一个苹果核和汤米房间地板上的一块灰泥。他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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